初雪点缀着屋檐,又在正午阳光下慢慢流淌。冬叶打理着斑驳树影,往来翕忽。时至年末,这贫瘠的小山村也终于热闹了一些。

至于饭中,平日素未谋面的亲戚现在也顺眼起来。餐桌上的人们十分健谈,听他们交流近况,谁家的女又嫁去了哪里,相互抱怨调侃,又时而思想冲突相撞,也颇为有趣,倒也学到几分人情世故。只是有时候没了人情,就只剩“事故”了。

饭后便于村中散步,土与混凝土交织的“古风”式建筑烙印出时代的变迁,又有点让人哭笑不得。

而稻场的古树,随风摇曳,静静聆听着风中传来的丝丝细语,“甲方……供应商……”那边的大叔似乎回到家也不忘自己工作,他真的我哭死。门口两位大爷,惧于冬日的凌寒,就势坐在石板上晒起了太阳。鸡与鹅闲庭信步,更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一声声羊叫,伴随着小孩子的嬉戏消散在风中。

魔幻的2022已经进入尾声,有人团聚,也有人再也不会回来。

回了老家,少不了的就是大扫除。穿上“灶衣”,拿起抹布,对着凳子椅子就是一顿嚯嚯,随之而去的是沉淀近一年的灰尘。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也在一次次的擦拭中逐渐发光。三楼的阁楼上还存放着木匠爷爷那些锈迹斑斑的工具和载过我却早已无法在路上驰骋的二八大杠。只是,他们的主人早已离去,他们也无法在生命的余辉中散发出一丝光芒,于寂灭中陨落。

夜幕为夕阳披上一层衣裳,没有多少年味的现在,只能先放点烟花给自己增加一下仪式感。一束“火炮”,对小学生来说可能有点幼稚,但对大学生来说刚刚好。

点燃引信的瞬间,紧张与一点点的恐惧伴随着火花滋出,在虚无飘渺的烟中不断膨胀,于“砰”的一声中达到极点,与旷野归于沉寂。亮起火花,闪着童年的影子,随风而去的火药味,带走了我的童年。